金报热线66111111报道 “如果父亲现在还活着的话,应该有82岁了。”前日,一名61岁的老太太在其表姐陈仁菊女士的陪同之下,来到本报求助称,能否帮忙寻找33年前她失去联系的亲生父亲。
老太太名叫杨宇琦,只见她从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文件夹,慢慢翻开,也慢慢翻开了一段跨越半个世纪之久的辛酸往事。
□见习记者 陈嫣然 高远
时光倒流半个世纪
父亲出远门谋生
我的父亲叫杨宝山,生于1928年,是山东人。他与我母亲结婚后,一直居住在上海。
1948年,父亲与几位朋友一起前往香港金山轮船公司工作,在一艘名为“东亚巨人”的轮船上做水手。
安定好工作后,父亲回到家,想让母亲随着他一块去香港,因为估计一时之间不能回国,而轮船多数会在香港停靠,与家人团聚也更容易些。
当时,母亲已怀有身孕,怕一个人孤身在外没有人可以照应,再加上外婆的极力阻拦,便打消了跟随父亲离开的念头。无奈之下,父亲只好再次离开上海,从此杳无音讯。
15年后父亲来信
母亲却已改嫁
1949年,母亲生下了我。直到我7岁左右,父亲仍旧没有任何消息。
尽管母亲坚持等待,但是外婆却非常心疼,始终认为母亲一人抚养我太过艰难,劝她尽早改嫁。由于当年生活的确相当困苦,母亲只好松口答应了。
经人介绍,母亲与宁波鄞州一个当地人结婚,我也随之在宁波居住下来。
1964年,外婆托人带信给母亲,说是父亲给上海的家里寄来了一封信。因为受到政治环境限制,当时的香港与内地一直无法通信,父亲寄出的信全都石沉大海,更不用说回上海找母亲了。
后来父亲得知母亲改嫁,便很少跟她通信了,大概多少怀有伤心和不满吧。于是,开始频繁地给我写信。
“其实改嫁并非母亲的意愿,只是当时的条件太苦了,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也难啊!”杨老太太告诉记者,在改嫁之前,母亲曾对外婆和继父发过誓,只要父亲哪天回来找她,她一定二话不说带上我跟着父亲去。
三年间“鸿雁传书”
难舍父女情
记者看到,杨老太太把父亲寄来的卡片、照片、信纸还有信封统统装在透明的文件袋里,保管得相当仔细。
“这些可都是我的宝贝啊。”说起与父亲通信的往事,杨老太太显得颇为激动。
与父亲开始通信的时候,我正在陶公山曹家小学念六年级。父亲十分关心我的学业,每次来信都会督促我用功学习,同时,父亲还很希望我能够去香港,早日与他团聚,但母亲认为我年纪还小,不放心把我送去香港,于是就跟父亲约定,等我成年之后再出去。
在1964年到1967年这几年里,父亲不定期地给我寄钱,前后大概有10余次,都是美元,也正是有了父亲的资助,我才考上了华侨中学。
“当时的华侨中学有三分之一的学生都是华侨子女,当初母亲让我考入这所学校读书也是想让我能够早点融入华侨的生活吧。”说着说着,杨老太太不禁红了眼眶,她告诉记者,父亲的良苦用心实在令她无以为报,“他曾经在信中说过,因为母亲的改嫁让我有了一个继父,所以他坚持不结婚,免得以后我去香港又多一个继母。”
“我的名字也是父亲给取的,大家都说这个名字好听又有气质。”突然间,60多岁的老人竟像孩子般地哭了起来,这份跨越了半个多世纪的父女情令记者也深深动容。
30多年的寻亲希望
何时才能了结
1967年6月,父亲来信告诉我和母亲,他很快就要随船去英国,再次要我去香港与他团聚,信里写道“只要能见一面我死都甘心”。至此之后,父亲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了。
这30多年来,我到处托人寻找父亲的下落,只要一听说谁家有香港、台湾的亲戚朋友,就会把父亲的照片、信件送去让别人帮忙留意寻找,但每一次都是石沉大海。
记得有一次,很幸运地找到了一个上海老人,他也曾在“东亚巨人”轮船上工作过,那时候已经离职回到了内地。他帮我写信到轮船公司询问,结果还是没有音讯。
这么多年,母亲一直生活在懊悔里,懊悔当初没有让我与父亲团聚,使得父女俩到现在都未曾见上一面。两年前,母亲因病去世,在弥留之际仍然嘱咐我,一定要找到父亲,一定要见上一面。
尽管岁月荏苒,杨老太太对父亲的思念之情丝毫没有减退,反而愈加浓烈,“多想在有生之年里能够见上我的父亲一面,想知道这么多年来他到底在哪里,过得好不好,哪怕人不在了,见一见骨灰也好啊。”
在采访最后,杨老太太的表姐陈仁菊对记者说,由于时隔久远,杨父是否仍然在世,她们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如果实在找不到,也希望能够找到杨宝山的其他亲人或者知情人士,向他们了解杨宝山的点点滴滴,了结杨宇琦老人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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